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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烧光”10亿!年烧损优质煤百万吨,贺兰山煤层自燃“百年顽疾”待解


2024-10-08 11:07:40   阅读:13.5k+

根据勘探估计,全世界的煤只够使用200年左右,并且它是不可再生的能源,用完就真的没有了。然而与此同时,在我国的贺兰山,煤层正在熊熊燃烧,足足有300多年的历史。贺兰山煤层的探明量约为15亿吨,每年燃烧的煤炭价值超过10亿元。




贺兰山煤层自燃灾害



贺兰山是我国重要自然地理分界线和西北重要生态安全屏障,维系着西北至黄淮地区气候分布和生态格局,守护着西北、华北生态安全。要加强顶层设计,狠抓责任落实,强化监督检查,坚决保护好贺兰山生态,这是中央对宁夏的殷殷嘱托。


目前,宁夏正在统筹推进贺兰山生态保护修复,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系统提升其生态功能。然而,在取得一系列可喜成绩的同时,依然有不少顽疾对贺兰山的健康形成威胁。特别是煤层自燃,在贺兰山生态深度修复过程中颇为棘手。


煤层自燃是一种客观现象,与煤炭开采往往伴生。位于宁夏北部、贺兰山中段山间腹地的汝箕沟矿区,是贺兰山自然保护区及外围煤层自燃问题的主要集中区域,该矿区涉及汝箕沟、大石头、大峰、红梁井、白芨沟和卡布梁井6处煤矿。


据有关资料记载,汝箕沟矿区煤层自燃迄今已有300余年历史,发火原因大多是历代小窑开采时,工人在井下取暖或地面火未熄所致。火区是沿露头向深部蔓延燃烧,在小煤窑坑口越多、采空区范围越大的地段,火区燃烧面积也越大。特别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于贺兰山区中小煤窑到处乱采,导致老火区加剧发展,迅速蔓延,新火区不断产生。


据国能宁煤集团公司汝箕沟无烟煤分公司介绍,整个矿区太西煤探明储量为5.8亿吨,目前还剩约2.7亿吨,其中受火区影响的资源储量为6700多万吨。贺兰山自然保护区范围内的资源储量占整个矿区总储量的15%,火区面积占总火区面积的11%左右。


汝箕沟矿区煤层自燃有两方面特点:一是由于过去小煤窑多达140处,井工正规开采也达50多年,矿区开采遗留的废旧巷道和采空区为火区提供了良好的漏风供氧通道。


二是太西煤具有高化学活性、高瓦斯含量等特点,煤层着火后不存在自然熄灭的可能性,而且由于太西煤变质程度很高,瓦斯含量大,所以目前不光是煤在烧,大量瓦斯涌出也参与燃烧,加快了火区燃烧速度。


宁夏贺兰山汝箕沟矿区中槽火区一处着火点




年烧损“太西无烟煤”百万余吨



多年的治理极大改善了周边地区的环境质量,但煤层自燃的问题一日不解决,“绿水青山”就难得到长久保障。

宁夏贺兰山煤层自燃已持续两三百年,主要集中在汝箕沟矿区。汝箕沟矿区地处宁夏石嘴山市贺兰山腹地,因其处于太原以西,所产无烟煤被称为“太西无烟煤”,是闻名世界的优质无烟煤。

在汝箕沟矿区红梁西火区附近,记者看到,被铁丝网加固过的山头被煤层自燃烧得“五颜六色”,山体裂缝触目惊心,与自燃煤层相邻岩层的岩石,已被烧成白色或红色,并发生碎裂,导致上层土石滚落,引发山体崩塌。因担心有害气体影响健康,相关工作人员不允许靠近火区。

据介绍,贺兰山煤层自燃形成主因是煤层露头自燃以及小煤窑滥采乱挖后没有覆盖封闭,地下深部采空区大面积塌陷形成地表裂缝,空气进入后,引发煤炭氧化放热。

煤层自燃作为世界性难题,在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家和地区普遍存在。我国煤田火区主要分布在北纬35度至45度之间的新疆、内蒙古、宁夏和山西等地。

黄土覆盖法、打钻灌浆法、剥离灭火法等是常用的灭火方法,每一种方法都耗资多、费时长,且难以做到一劳永逸。如2007年起,新疆对其南部的主要煤炭产业基地的矿区采用多种方法灭火,历时4年多才将地火扑灭。为治理煤层自燃,新疆成立煤田灭火工程局,并形成《新疆煤田火区管理办法》等制度体系。

宁夏自然资源厅国土空间规划局局长崔奇鹏等人表示,相比新疆、内蒙古的煤田多位于戈壁荒滩,汝箕沟矿区位于贺兰山深处,缺水少土,在治理中拉水拉土将耗费大量资金,推高火区治理成本。

煤层自燃造成巨量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相关调查报告显示:2021年,汝箕沟矿区仍有未熄灭和新增火区共18处,影响面积470多公顷。粗略估算,矿区受火区影响的煤炭资源约4680万吨,年烧损“太西无烟煤”约115万吨,直接经济损失约10亿元。

更让人担心的是,汝箕沟矿区的5处火区,大部或局部与宁夏贺兰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范围重叠,面积约103万平方米,煤层自燃对整个自然保护区的生态修复、动植物生存环境等产生不利影响。

同时,火区燃烧无序释放二氧化硫、硫化氢等有毒有害气体,每年排放颗粒物、二氧化硫1万多吨和5000吨左右,相当于一个中型火电厂排放量的200多倍和20多倍。宁夏生态环境厅在火区监测的数据显示,尽管少有人为活动,去年和今年1月至4月,火区PM10数据均高于石嘴山市同期水平。

在宁夏贺兰山汝箕沟矿区中槽火区,煤层烧空后引发部分山体滑坡




攻克煤层自燃“顽疾”需多措并举



中央和宁夏耗费巨资开展贺兰山生态治理,但煤层自燃难题尚未破解,让治理效果打了“折扣”。相关方面正探求合力采取措施,解决管理、资金、技术等方面的难题,推动火区治理取得实质进展。

首先,火区治理应纳入贺兰山一体化治理。过去火区治理与生态治理分离,有必要将火区治理纳入贺兰山一体化治理范畴。此外,贺兰山作为跨区山脉,相关方要就火区治理进一步加强联动,及时共享相关情况、交流治理经验,形成合力,预防火区蔓延串联。

其次,探索边剥离灭火边生态恢复。火区治理中难以避免采取剥离灭火法,对于自然保护区外,火势蔓延快、造成地质灾害等的火区,可探索在多方严格监管前提下,适时适度采用剥离灭火法,明确治理中开采出的煤炭处置方式,同步开展生态修复,将火区治理与生态修复“无缝衔接”,并严防“假灭火真采煤”现象。

此外,加强火区监测,强化科研攻关破解技术难题。煤层自燃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这就为监测和预防火区蔓延提供了可能。受访对象认为,应加快建立火区监测体系,实时掌握、预判火区发展态势,制定应急处置预案,从技防入手,防范火区特别是自然保护区内的火区蔓延扩大。

煤层自燃“顽疾”在我国一些重要产煤区不同程度存在,亟待加大科研力度,开展相关课题研究,加速破解技术难题,为我国乃至全球煤田火区治理探索科学路径、积累宝贵经验。




注:本文来源于经济参考报(记者:李钧德 许晋豫 刘海)